2003年3月20日,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正式向伊拉克宣战,战争打响一周后,当时的美军少将大卫 彼得雷乌斯向一位美国记者抛出一个问题:“告诉我这将如何结束。”
二十年后,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仍未揭晓。因为美国既没有反思霸道行径,也未关停“战争机器”……
“无法抹去的战争谎言”
然而,时至今日,在伊拉克仍未发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。英国前官员彼得·海恩表示,当年的入侵是基于有缺陷的情报,“我们在谎言之中开战”。
根据美国布朗大学的“战争成本”项目,2003年至2019年,估计有30万伊拉克人死亡,还有8000多名美国军人等丧生,美国在这场战争中已耗费近1.8万亿美元。
“无法愈合的战争伤疤”
战争中,美军大量使用国际法禁用的贫铀弹,使伊拉克大部分地区的先天性出生缺陷、癌症和其他疾病患者数量激增。
美军在阿布格里卜监狱虐待伊拉克囚犯照片,更是将当地民众的愤怒推向新高峰。
美国布朗大学沃森国际研究所统计,20年间,有18.5万至20.8万名伊拉克平民因战争丧生,受到战争殃及的伊拉克家庭、民众不计其数。
20年后,伊拉克战乱未消,人们仍然怒气难平。2008年向小布什扔鞋的伊拉克记者蒙塔达尔·扎伊迪,时隔15年接受采访时仍表示,对自己当年“扔鞋”的行为并不后悔。扎伊迪说,是小布什犯下了错误,“改变了包括伊拉克、阿富汗、黎巴嫩、叙利亚在内的整个地区。”
“无法关停的战争机器”
尽管益普索调查公司最新民调显示,在美国入侵伊拉克20周年之际,61%的美国人认为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是错误的。大多数人认为这让美国变得不那么安全。但20年过去了,仍没有人为美国政府的致命错误负责。《卫报》称,小布什及时任副总统切尼没有被任何形式的委员会或法庭追究责任。
伊拉克战争爆发20周年前夕,美国反战人士聚集在白宫附近的拉斐特广场,打出“对美国无休止战争说不”“停止战争拨款”等反战标语,呼吁美国关停“战争机器”。
美国全国反战联盟(UNAC)协调员隆巴多接受俄新社采访时称,美国并未从入侵伊拉克中吸取教训,只是改变了策略,更加依赖制裁和代理人战争,“美国没有改变,它的侵略性加倍了”。
《外交事务》杂志提到“伊拉克综合征”,即美国人害怕伤亡,只有在美国人生命损失最小的情况下,他们才会支持军事行动。因此,希望使用武力的美国决策者必须“尽可能不流血地战斗”。
2023年3月,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突访伊拉克,这位美军撤离伊拉克前最后一任驻伊美军司令表示,美军《亚洲彩票快速登录》准备“继续留在伊拉克”,并宣称将“在非战斗行动中提供建议和帮助,以支持伊拉克领导的反恐斗争”。
《耶路撒冷邮报》认为,美国看似“应伊拉克政府邀请”继续留驻,但实际上是在发出提醒,美国将继续在伊拉克发挥作用。(综合新华社、中国新闻网)
在战争中逃离巴格达的伊拉克人
两次与死神擦肩
每天都很恐慌
“在战争真正打响之前,我们都没意识到‘安全’这两个字有多重要。”现居住在伊拉克北部城市埃尔比勒的阿里·祖拜尔这样告诉记者。
两个邻居在袭击中丧生
阿里称,“我在巴格达出生、长大、上学、工作,直到战争爆发。”2003年战争爆发时,阿里23岁,刚刚大学毕业一年,进入伊拉克政府的石油部门任职。“那时除了上班,空了就跟朋友聊天、打牌、下棋,日子过得非常简单,但很安全。”
战争爆发后,一切都变了。“城里出现了很多士兵、坦克,人们不知所措,但大家都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:接下来的日子将会非常艰难。”“有的坦克就停在我家几米远处,有炸弹甚至直接在我家附近爆炸。我每天都很恐慌,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炸死。”阿里表示,直到现在,自己都很害怕听到诸如飞机轰鸣声等较大的声响,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样的声音。”
“巴格达出现了很多不知名的组织或团体,人们无端被射杀或袭击。”阿里说,他的很多朋友、同事以及两个邻居在袭击中丧生。
“荷枪实弹的美军、失控的人们、混乱的局面,我认为巴格达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了。”2003年12月,阿里的父亲带着一家人离开巴格达,回到相对稳定的北部城市埃尔比勒。
自己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
搬到埃尔比勒后,阿里继续在隶属于石油部门的当地的一家公司任职。为了取得当局发放的工资,阿里每月往返于埃尔比勒和300多公里外的巴格达之间。
“在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后,我还是决定辞去巴格达的工作。”2008年,在途经埃尔比勒与巴格达的中间城市基尔库克时,阿里险些丧生。“过路的时候,有警察突然向一些人开枪。我听到有人尖叫‘又是一个自杀式炸弹’,警察在我旁边喊‘趴下’,我侥幸逃脱了,那次我离死亡只有几步之遥。”
另一场袭击发生在巴格达。阿里回忆,他当时刚下出租车,就有一个炸弹在距他不远处爆炸了,“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感觉,只觉得我差一点就要死了。”
两次死里逃生后,阿里在埃尔比勒重新找了一份工作。“我不想为了钱而失去性命。”他说。
远离故土20年,至今不敢回头看
在埃尔比勒,阿里遇到了自己的妻子,还有了三个孩子。“但我从没带我的妻子和孩子回过巴格达。”
2018年,阿里再次回到巴格达,但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感悲凉。“那是一座完全被毁掉的城市,很丑,一点也不像记忆中那个生我、养我的地方。”阿里说,自己以后不会再回巴格达了,“即便是旅行,我也不会回巴格达。这样至少在我的记忆里,这座历史古城还是它原来美丽的样子。”成都商报-红星新闻记者 黎谨睿
美国老兵信念崩塌
感觉自己像个怪物
工作是杀人和破坏
对于伊拉克人来说,美国军队入侵伊拉克20年后,战后影响成为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在地球的另一边,创伤也在持续影响着一群美国人——曾在伊拉克服役的退役美国老兵。
研究表明,20%至30%的美国退伍军人在不同程度上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,或创伤性脑损伤。在一段时间后,他们会在不同程度上遇到战后问题:抑郁、焦虑、噩梦、记忆问题、个性变化、自杀。
“我们的工作是杀人和破坏”
这场战争影响了数百万因冲突而死亡或流离失所的伊拉克人,也让许多出于“国家责任感”而参军的美国老兵信念崩塌。
当他们走到现实,才发现曾相信的叙述是假的。“对我来说,这次经历是暴力、紧张和悲伤的。我曾真的相信,我们在做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。不幸的是,海军陆战队的工作是杀人和破坏。”蒂姆·麦克劳林说。他曾参与美国入侵伊拉克的战争,指挥一支美国海军陆战队坦克排。像许多老兵一样,这次经历给他留下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对战争的矛盾感受。
为了处理他的创伤,在服役后,麦克劳林离开了美国,搬到了波黑,在那里住了9个月,俯瞰萨拉热窝的古城。这个城市和像伊拉克一样,经历过可怕的暴力事件。“我只是想去一个经历过大规模创伤的国家,看看人们是如何应对的,”麦克劳林说,“我学到的是,对于经历过创伤的人来说,创伤永远不会消失。”
“我感觉自己像个怪物”
25岁的尼克·德尼诺于2007年和2008年在伊拉克东部一个充满炸弹的社区里作战了14个月。他认为自己“是一个爱国者,为最崇高的理由入伍”:为了美国做出贡献和产生影响。在伊拉克战场上,他有了很多“第一次”:第一次打伊拉克人的脸,第一次把伊拉克人推下了楼梯。2008年,他回到了美国,哭泣着告诉妻子萨莎:“我感觉自己像个怪物。”
回国后不久,他开始做噩梦,越来越频繁地说他要自杀,并尝试过。两年半后,2010年11月,他躺在一个名为“天堂行为战争英雄医院”精神病医院里的病床上。
尼克写到他看到的第一个阵亡士兵,他被烧死了。“他剩下的骨架挂在驾驶室一侧的车门外,这个画面仍然困扰着我,它改变了我……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们的卡车掉头时看到了这一幕,但从那时起,我只想要死亡和暴力……对我来说,那一刻我失去了以前的自己。”
“我们的服役人员被用作棋子”
丹尼斯·弗里茨曾担任美国空军军官28年,然后在伊拉克战争初期辞职。他后来选择在沃尔特·里德军事医院的勇士诊所工作了十多年,帮助在伊拉克和其他冲突中受伤的军人康复。
“大多数美国人甚至不明白战争是真实的。只有当他们来到沃尔特·里德军事医院,看到一个失去肢体或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家人时,他们才会意识到。”弗里茨说,“我们有些人遭受了创伤,这意味着他们的余生都是地狱。与此同时,正如我们现在所知,伊拉克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。我一直对此感到不安,因为我们的服役人员被用作棋子。”
弗里茨说:“士兵丧生,是因为那些在谎言中把他们送上战场的政治领导人。他们才是应该有创伤后遗症的人——但他们没有。”
成都商报-红星新闻记者 王雅林 实习记者 邓纾怡
战后首个去英国读博的伊拉克人
数不清有多少导弹落下
不敢合眼,不敢回家
20年前美国发动的那场战争,让伊拉克人萨娜·穆拉尼被迫离开家乡,成为“战后第一个到英国攻读博士的伊拉克人”。
近日,记者联系到了萨娜。萨娜告诉记者,她现在是英国普利茅斯大学艺术与人文科学博士学院副院长,正在为一场名为《破裂的家庭生活:描绘伊拉克的避难空间》的展览做准备。
“数不清有多少导弹落下”
曾经,萨娜无法面对自己的祖国。3月16日,她第一次公开回忆自己在2003年的遭遇。她说,这些痛苦的经历,是她不能承受之重。
在2003年美军发动伊拉克战争之后,巴格达的阿布格莱布监狱成了驻伊美军的“虐囚地狱”,而萨娜的家就在附近。
“我住在巴格达中心以西的一个区域,它位于通往巴格达机场的道路和通往约旦边境的道路之间,这个边境因为那个臭名昭著的监狱而闻名。”她缓缓地说,“我们知道我们身处一个热点区域,这会很危险。事实上,(入侵后)头3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合眼,我们在楼下客厅铺了床垫,封了窗户,做了每个巴格达家庭在特定情况下所做的一切,(然后)等待最坏的情况。而最坏的情况也的确来了。”“当时数不清有多少炸弹和导弹落下。”那段时间,她和家人不能待在房子里:因为一旦美军要在地面上部署军队,就会试图占领机场附近区域,她的家就会被彻底摧毁。
“暴力无处不在”
美国入侵使得伊拉克各种族和宗教社区暴力事件不断升级。为了缓解暴力,伊拉克政府于2010年在巴格达设置了军事检查站、路障和安全墙。为安全起见,这些墙会在夜间突然变化,导致“伊拉克人每天醒来,看到的都是不同的景象”。
与萨娜住在同区的扎伊娜布·沙库尔曾向萨娜说,她的房子在2003年被炸弹击中,“所到之处,暴力无处不在。”
“我们成为一个被占领的国家”
巴格达以外的伊拉克人又遭遇了什么呢?萨娜提到了摩苏尔大学的教授阿里·巴鲁迪,他的家曾被ISIS占领,后来才返回家园。
摩苏尔位于伊拉克北部,距巴格达约400公里。“摩苏尔”在当地语言里是“连接点”的意思,因为这座古城曾通过丝绸之路连接东西方。然而战争爆发后,它甚至无法连接底格里斯河两岸——该城市所有5座桥都在空袭中被毁坏,以防止武装分子在两岸间移动。
阿里在他的文章中回忆道,“当美军占领我们的城市时,抢劫者占领了每个政府设施,我们成为一个被占领的国家,遭受剥削和羞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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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报记者 苏武 【编辑:王应华 】